那是家乡川北农村极普通的一种野菜。但那又是家乡川北农村极不普通的一道风景。城里人叫它鱼腥草,家乡人偏叫它折耳根。多几分亲切,多几分贴切。吃得苦中苦,嚼得菜根香。小时候,每逢春季到来,屋后的青山万物复苏,日出山坳,林间溪水潺潺,百鸟啁啾,繁花...

那是家乡川北农村极普通的一种野菜。但那又是家乡川北农村极不普通的一道风景。城里人叫它鱼腥草,家乡人偏叫它折耳根。多几分亲切,多几分贴切。 吃得苦中苦,嚼得菜根香。小时候,每逢春季到来,屋后的青山万物复苏,日出山坳,林间溪水潺潺,百鸟啁啾,繁花似锦,在3月清爽酥软的泥土里,伴着布谷鸟清脆的鸣叫,聆听着牛儿哞哞的浅唱,那折儿根便似极通人性的山精水灵雨后春笋一般纷纷钻出地面,撑开绛紫色的小伞,张开涟漪普通的笑脸,吹面不寒杨柳风,很好的,像妈妈的手,轻轻地把这故乡的紫红的精灵们诗意地拥抱。 圆圆的紫红的叶片,细嫩而白胖的茎,匍匐着星星点点地长在杂草丛中,看起来状若满月小猪圆圆的猪鼻,正调皮地拱土而出,所以,故乡的农人更喜欢把折耳根亲昵地称作猪鼻孔。馋嘴的孩子什么地方经受得住一朵又一朵灵芝般鲜活水灵的折耳根的魅惑。扛上小锄,提上小篓,沿着沟渠一路赤脚寻去,照那绛紫的地方一锄头下去,一块新土翻到脚跟,便可以尽情收成泥土对根的情意。惟有辛勤的劳作和挥洒如雨的汗水的付出才会拥有收成,小时侯,出身贫寒家庭的大家,最早就是在泥土的摸爬滚打里知道了这类哲学家后来写在书上的格言和警句。 当那每年青黄不接之时,那看上去普通的野菜便成为了大家家里餐桌上最好的美味。采摘回家,舀上一盆清水,细细地洗净,掐去根须,放进碗中,浇上油盐,反复拌上几拌,吃在嘴里卟哧卟哧直响,有的淡淡的鱼腥味,一种清香的泥土气息深入大家的骨髓和血液。又麻又辣,又香又脆,确实是难得的美味。有时,折耳根挑得多了,吃不完,大家便将它洗净了放进家晾晒猪草的大篮盘里,晒上几个红花大太阳之后,藏进家里木柜,待到炎夏酷暑之时,取出当成健脾开胃清热解毒的茶饮。 往事如烟,岁月如梭。现在,吃野菜的年月虽已过去,但我对折耳根却依然怀有刻骨铭心难忘的深情。在那贫瘠的土地上,它们吸取着最贫血的营养,只在田边边地角角顽强地成长,它们也会开花,只不过不在阳春3月,偏偏开在火热的盛夏。在烦躁的5月蝉声里,它们星星点点地绽放在绿油油的草丛中,默默装扮着山野的寂寞。永远的绛紫色,纤细又坚韧的干,花是洁白的小花,由于错过了花期,更看上去朴素和淡雅。 草长为春。荷开为夏。寒露为秋。飞雪是冬。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即便在看不见折耳根的最冷漠的寒冬里,我也依然深深地把你想起。故乡的折耳根,那是深入我血液和骨髓的姐妹兄弟。养育在空调屋里花房里的花,什么地方有法和青绿山水间的灵秀的你相提并论坚韧和资历。没清泉和肥料的滋养,没农人的松土与浇灌。甚至无人想多看一眼出身贫寒的你。但它们依然不管,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和花房里享受着崇高待遇和上苍溺爱的花们一比高低。即便身处最艰苦的环境,即便身处最贫瘠最不公正的待遇,你也依然不屈不挠顶严寒冒酷暑地自由地绽放生命的精彩。更绚烂,更辉煌,就算生命像绚烂的烟花一样,稍纵即逝,也只为知己者而憔悴,而追随。 每年春风和煦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便携了妻儿一道去野外快乐地寻觅采撷折耳根,奔走在无垠的原野之中,这极普通平凡的川北乡村植物,这携带家乡浓浓泥土气息的川北凄美风景,大家常把他盛在华美的小碟子里,在吃罢山珍海味之后咀嚼入口,在芬芳馥郁的菜根香里,是它,滋养并强壮着大家那一代人健康而茁壮地成长,让大家历尽风雨沧桑而筋骨强健,教会了大家在困难面前绝不屈服,绝不低头的品质,更教会了大家真的了解生活的意义和真谛! 故乡如诗如画的神奇山水,在我心深处,永不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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